
六(liù)安”还是“六(lù)安”?该听谁的?以哪一个为准?近日新发疫情使得安徽六安牵动人心。关于这座城市名的读音,也引发热议。
名字,是一种文化。六安历史悠久,自战国时便存在“lù”的古音,地名是以“六”“六国(录国)”“六安国”“六安州”的历史延续而来,无论古音还是民俗传承的方言,都读“lù”,这是当地文化传承中最珍贵的一抹乡音。
地名是语言中的专有名词。和其他语词相比较,地名更多地保留了古代的读音。地名中的古音大体有以下几种类型。
一、有些字用在其他语词时参加了古今的音变,用在地名上则保留古读。例如广东省的番禺县,番读同“潘”,名从主人,普通话也读pān。但是,就在广州话里,“番薯、番瓜(南瓜)、番鬼佬(洋鬼子)”等方言词中“番”也变读为fān了。番,《广韵》孚袁切,属非母,上古音同滂母,番禺里的“番”读pān正是“古无轻唇”的残留。番禺置县于秦,这是保留了两千年的古读。
二、有些字古代有两读,现代地名沿用其中一读,另一读用在其他语词。例如太原市的别称并读bīng,合于《广韵》府盈切:“......州名,舜分冀州为幽州,并州……”,用于其他语词的bìng合于《广韵》的异正切:“专也”。福建省厦门市读xià合于《广韵》胡雅切;大厦读shà、合于《集韵》所嫁切。安徽省蚌阜市读bèng,合于《集韵》白猛切,河蚌读bàng,合于《广韵》步项切。
三、有些字用在地名的读音本来也是合于古读的,由于其他字简化合并了,成了多音字,不明真相的外地人则常常错读为别音。例如贵州贵筑县的“筑”读zhú原是本音,合于《广韵》直六切;后来建筑的築简化为筑,读zhù,则是从《广韵》的张六切来的。
四、还有些字用在地名保留古读,用在他处发生了古今音变,本地人以至辨不清本字,于是按照实际读音改写别字。例如华北许多地方的张各庄、李各庄,原来都是张家庄、李家庄,“家”用在别处读jiā,用在地名则保留古音,按《广韵》古牙切应读gā。轻声后变为ge,于是,河北一带写为“各”,山东一带还有写成“戈”(马戈庄)或“哥”(李哥庄)的。
五、最后,有些古代传下来的生僻字现在多只用于地名,其读音也是符合古音的音韵地位的,由于声旁读音和字音不同,外地人按“半边字”去读,就读错了。例如山西省汾河读fén,不读fēn,合于《广韵》符分切“水名,在太原。”山东省莘县读shēn,不读xīn,合于《广韵》所臻切:“地名,在虢”。陕西省镐京读hào不读gǎo,合于《广韵》胡老切“镐,镐京。”河北省的洨河、河南省的崤山均读xiáo不读yáo,合于《广韵》胡茅切“洨,水名,出常山,又县名,在沛郡。”“淆,崤函,山名,在泓农。”四川省郫县读pí不读bēi,合于《广韵》符羁切:“郫,县名,在蜀。”
地名为什么较多地保留古音?任何地名在本地都是经常被称说的,较大的地名在外地也很常用。作为特定的地理实体的指称,从读音到字形都不许可经常变化,才能在交际过程中做到不含混、不误解。如此世代相因,口口相传,地名中的古音就被沿用下来了。
研究地名中保留的古读可以帮助我们读准地名,了解地名的来历和含义;也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语音演变的历史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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